閻王寵妻by虛名
文案:
這個笨女人!
她母親背叛組織是她的事,
她沒事也跟著人家跑做什麼
難道她不知她的地位,
和他身旁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嗎
當年她年紀還小,他沒有動她的念頭,
但現在時間過了那麼久,
她再不明白他的心意。
那她實在是笨到可以去自殺了,
不過以他是她頂頭上司的這個身份,
他若是硬要她回來,
她可不能說一句「不」……
小說內容:
楔子
也許,“它”已經不算是黑道組織了。因為,它既不走私,也不販毒。收街頭保護費?那更是他們所不屑一顧的。畢竟作為一個富可敵國的商業組織,哪會在意那不夠塞牙縫的小錢?
他們自有分佈在世界各地的土市公司,為組織提供源源不斷的財力、物力,用於推動他們在黑道上的崇高地位。
這個組織唯一的信念就是—一黑暗只能由黑暗來瓦解。
因此,只要世上仍有罪惡,“暗龍”就有其存在的價值,它沉浮其中,掌控罪惡,建立新的秩序。
組織千百年來一直信奉著這個真理,龍族代代相傳,風火水土四大部族世世相伴。他們特立獨行,保持自己在黑道上的強大勢力;同時在商場上也是暗地操縱,翻雲覆雨。
組織中的人都是百裏挑一的各行精英,這裏是強者才能生存的地方。殘酷的戒律,不斷的延續……
這就是暗龍組織,永遠在黑暗中浮沉的東方之龍。
第一章
日冬輕井澤這是一間舒適的小房子。深藍的牆壁、柔軟的羊毛地毯、軟骨沙發、古董搖椅、隨地散落的零食和布偶,充分顯示了主人的隨意和懶散。
顯然,主人不在。當電話鈴響起兩聲後,答錄機就自動開啟,一個輕快的女聲響起:“Hello!親愛的朋友,知道你打電話給我,真是萬分榮幸。可是不好意思,我不在耶……如果你聽完歌,我還沒回來的話,請在‘嘟’一聲後留言;不然,你就掛電話吧。”
都—
顯然對方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去聽歌,而是直接留了言—
“回來,我發了邀請函。”低沉的男聲響起,沒有留下姓名,或是其他資訊。完全命令的口氣,好像非常肯定房子的主人會聽得出他的聲音,會服從他的命令。
隨後,屋子裏又恢復了寂靜。
☆☆☆☆☆☆
香港淩園今夜,是香港淩氏集團總裁淩城駿的五十大壽,設宴淩雲山莊。上流社會的名媛紳士莫不想盡辦法弄來一張邀請函,畢競,淩氏集團在全世界佔有極重要的地位,因此,如果能受邀參加這次宴會,實在是莫大的榮幸。
此時,宴會進行了一半,突然一輛銀色法拉利沖至大門前,緊急煞車,車子發出尖銳的聲響,似乎在抗議主人的粗暴。隨後,一個高挑的身影跳下車。
那人身著一套藍色亞曼尼西裝,如緞的秀髮用絲帶高高束起,一直垂到腰際,美麗的臉上有著怨憤的表情。
她忿忿地摔上車門,將邀請函和鑰匙率性地丟給侍者後,便已如一陣風消失在那片燈光鬢影中。
她—
姓名:聶曉楓
身高:一百一七十一公分
年齡:二十三歲
職業:調酒師(暗龍組織四大門主—風)
特點:精通電腦,中、英、法、日、德五國語言,擅長西洋劍。
死老大!氣死她了!七天假才休了幾夭,又急急地把她召回來!
咬著牙,忿忿不平地嘀咕著,聶曉楓步人了大廳,毫不費勁地找出她口中的死老大,因為他實在有夠耀眼!
他—
姓名:淩宇
身高:一百八十一三公分
年齡:二十七歲
職業:淩氏集團副總裁(暗龍組織之首)
特點:外表看上去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其能力卻深不可測。
今天,他穿了一套黑色手工西服,頭髮梳至腦後,使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更顯俊逸。他酷酷地挑起左眉,輕咪著令人心醉的桃花眼,暗藏其下的危險光芒。挺拔的鼻樑使他的五官更深刻有型,而性感的薄唇現在又不知是在消受哪家的美人思,更別說那頤長的身軀在貼身西裝下是如何的健美挺闊。
嗯!還是一如以往的帥,也一如既往的酷。
聶曉楓找著了人,就從路過的侍者手中取過一杯灑,依著廊柱,悠哉地欣賞老大和一位女士調情。
呵,不愧是老大,不費吹灰之力,那女人就快化為他腳蔔的一攤水了。
喔,老大在向她舉杯致意呢!聶曉楓可不認為那是友好的表示,於是她認命地向二樓的書房走去。
由於二樓沒有向賓客開放,加上良好的隔音效果,書房一片寂靜,於是她也就沒開燈,靜坐在黑暗中,好放鬆一下自己疲乏的神經。
呼,暗龍之風可真不是人做的,長年累得像條狗……今天能成為暗龍之風,她是一步步努力走過來的,但是她始終……
啪一聲,燈亮了,聶曉楓從黑暗中回神。
哎,老大來了。聶曉楓在心底暗歎一口氣,回身假假地笑起來,“親愛的老大,就知道你最關心我了,連下十二道金牌,就為見楓楓一面。於是,我日夜兼程,快馬加鞭地趕回來向你報到!”
“不過—”聶曉楓臉色一變,“老大,你也太狠了吧!三夭前我剛搞定印尼的軍火走私案,七天假可是你親開金口賞給我的,我現在不過才休了兩天,你就言而無信地把我叫回來,太過分了!”兩天耶!她什麼都沒玩到,還倒楣地惹了一身腥!
“你不會不知道我父親,也就是上屆龍首今天做壽吧?”依著門框,淩宇一派侵閑。他喜歡這個角度,可以恣情地欣賞她變幻多端的表情。
是,她才休了兩天公假,不過她是從印尼直飛日本,因此,他已經有月餘沒看到她了。他想念她,只好假公濟私調她回來。
而且,也的確不能放她在日本太久,免得被人偷了!
他現在還不想告訴她這件事,免得嚇著她。他想先確定她的心意。
“禮物我三天前就用快遞寄回來了!再說,今天主角又不在,這裏誰不知道老龍頭早就掛名不管事,去波羅的海雲遊了,犯不著讓我趕來趕去,傷元氣吧?”
“傷元氣?”淩宇挑桃盾,慢條斯理地在真皮沙發上落坐,“我還以為你能力出眾、風頭正健呢!”而且,從輕井澤到香港的飛機,不過三個多小時吧。
“哪里,哪里!不及老大你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瀟灑自如、長袖善舞呀!”聶曉楓猛吹捧淩宇。
“唔,真的嗎?”她以為光是嘴甜,就能敷衍了事?
“老大,你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魅力嘛!”聶曉楓一臉護衛自己偶像的堅定表情。
“可是,我聽說到的是你的魅力更大呢!”托著下巴,淩宇笑得高深莫測!
“什麼,哪個混蛋想挑撥暗龍起內訌!?”聶曉楓一臉要扁人的樣子。
“而且,你帶來的誘惑還亦男亦女呢。”淩宇說得慢吞吞,這曉丫頭是認為能騙就騙嗎?在他面前都不肯照實說。
“亦男亦女?”聶曉楓錯愕。不會吧,消息來的未免也太快了!“呃……老大,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吧?
“哪個呀?”淩宇聲音依舊平和輕柔。原來她惹的麻煩還不只一個!
可惡!老大真的知道了!聶曉楓此時真覺得芒刺在背。
“在日本的休假不錯吧。”淩宇仍是淡淡地試探。
嗚,玩完了,老大真的要跟她計較一番了!
“哈!哈!哈!”聶曉楓乾笑三聲,“老大,你真是的。也不早說,嚇我一跳。小事一樁嘛!
淩宇平靜的面容看不出半點表情。顯然,他不認為這是小事,也不想一笑置之。
無趣地撇撇嘴,聶曉楓承認了:“是,我此行在日本遇上了一位有趣的小姐。
“嗯,繼續。”語氣裏有著警告的意味。他要的是實話。
“是真的很有趣嘛!”在淩宇玩味又諷刺的眼神下,聶曉楓有了一絲畏怯,“她居然肯出借那只玉手,給我做煙灰缸呢。”哼,只可惜她不屑一顧!
“不是你要求的嗎?”淩宇挑眉。現在倒肯說了。
“我怎麼知道現在的日本女人,都這麼開放。”聶曉楓嗤笑。
“知道她的背景嗎?”淩宇垂下眼睫。暗龍不是沒有敵人,任何時候都要小心謹慎為上,“日本福田組的小女,你不覺得榮幸嗎?
“是嗎,那我真的要考慮考慮成為她的人幕之賓了。畢竟人
家是那麼熱情的向我示好呢。”聶曉楓嘻皮笑臉。
還記得那瘋狂女人仲出手接煙頭時,眼底還閃著莫名的興奮,真是不正常到了極點!
“只可惜,她是同性戀。”聳聳肩聶曉楓似乎很遺憾的補上一句。
若那女人性向正常的話,那麼一向以男裝出現的她,還可以點到為止地陪她玩玩,可是福田不但知道她是女人,還拼命纏著她,要她當她的“情娘”,她才不幹!
她性向很正常的,只是還沒找到可愛的男人而已!
“像福田小姐那樣的人,越特殊的東西,就越能引發她的佔有欲。如果你不是那麼鋒芒畢露,她也不會盯上你。”
淩宇直視她,言下之意是指她行事魯莽。
她不是沒有能力,只是不喜歡耍手段。她不知道自身的光芒是多麼的吸引人,他可不希望守候了這麼多年,在他還沒行動前,她就已經糊裏糊塗變成別人的。還是個女人的!
“好好好!”取起雙手,聶曉楓狀似投降,“我承認,我粗魯、我錯了,我是暴躁、野蠻的小鬼嘛!”
只要老大別發火,要她怎麼貶低自己都行,他發怒可不是好玩的。
“記著,暗龍的人在外界應該是紳士。”淩宇叮嚀。
“喔!那我在暗龍內部就可以無法無天、胡作非為了嗎?”眨眨眼睛,聶曉楓笑嘻嘻地反駁淩宇。
盯著她那兩瓣胡言亂語的豔豔紅唇,淩宇皺皺眉頭,站開了一點。她對他的吸引力,真是越來越大了。
“你說呢?”
聶曉楓站直了身,行了個標準的禮。“是,屬下知錯。屬下謹記龍首教——海——”她皮皮地說著、
淩宇看著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屬下,頗覺無奈、大家明明都受一樣的訓練長大,為什麼曉和赫雷都可以這麼隨性散漫?
當然,赫雷是因為本性花心。那曉呢?是因為她是女人,所以沒什麼責任感嗎?還是她用笑來排解壓力呢?
不!曉是女人,但絕不是那種只有依附別人,才能活下去的生物,曉她……
“嘿!老大?”聶曉楓打斷了淩宇的思路,“你老人家卜萬火急傳我回來,就為了那個日本小女子嗎?”聶曉楓笑得興味
淩宇莞爾。十萬火急?他有嗎?不過是一通電話留言吧,雖然他真的很想見到她;再者,小妮子這麼問,怕是想找陷阱讓他跳,歪曲他喜歡福田美生吧。
“怎麼,你吃醋了?”唉,要是真的吃醋就好了!
吃醋?老大的字典裏怎麼會有這兩個字?他今天轉性嗎?聶曉楓瞪大眼睛作白癡狀,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反被將了一軍。
淩宇拍拍她的肩膀,“留在香港休息兩天吧。”
他決定還是把她留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
怎麼?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一說,沒有懲罰,還有休假呀!?驚喜!太驚喜了!
“一起下去吧。宴會沒有主人是不行的。”淩宇輕笑,要看曉楓表現出那種吃驚的表情還真不容易啊!
"喔!”聶曉楓點點頭,跟在淩宇後面。
看來老大只是小小地警告她一下嘛。還好沒事了。
走到宴會廳,忽然,淩宇湊近聶曉楓的耳朵說道:“等一下陪我開舞。”
“哦。”聶曉楓反射性地點點頭。
咦?跳舞?等等!
“老大!”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淩宇,“我今天可是穿男裝耶!”而且還這麼帥!
“那有什麼問題?難道這樣我就不敢要你了嗎?”淩宇語帶暗示地伸出手來。
“開什麼玩笑!記者的眼睛是雪亮的哎!你就不在意他們給你冠上個有特殊嗜好的罪名?”聶曉楓把頭搖得像波浪鼓,索性把手背到身後、
她可不想成為閃光燈的焦點,無處藏身。‘
“我從不在意那種三流記者影射些什麼。再說,你是貨真價實的女人,怕什麼?”淩宇一個箭步,擒住曉楓的手,要將她帶人舞池,“快點,大家等著我們開舞。”
他是不大喜歡那些記者在報紙、雜誌上胡亂報導,不過,如果女主角是曉的話……淩宇笑得可邪氣了。
“呵呵,老大,你花名在外是你的事,我還要維護我純潔的閨譽呢!”聶曉楓格開淩宇的手,敏捷地向後躲閃。
“不會吧?”猛力一拉,淩宇將聶曉楓拉人胸懷,“你的風流倜儻,人盡皆知,哪里會在意這條小新聞呢?走吧,走吧。跳舞了。”淩宇笑著,連拖帶抱地將聶曉楓拉進舞池。
他們一進到舞池,卡嚓!哢嚓!卡嚓!閃光燈立刻四起,記者、賓客都瘋狂了。
而淩宇卻旁若無人地拉著曉楓翩翩起舞,只可憐聶曉楓被淩宇壓制著,動彈不得。
嗚—不要啦!聶曉楓真是欲哭無淚,她已經可以想像,明天全香港的報紙頭條,都將這樣刊登—
淩氏集團副總裁、社交寵兒淩宇,居然轉性愛男人!其對象為一名調酒師。
她真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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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片段:
(1)
一推開夜的大門,聶曉楓就被柔柔的琴聲包圍著,洗去了周身的疲憊。
她老遠就瞧見赫雷和孟澤禹坐在專屬座位上向她打招呼,她隨意地揮揮手,淡淡掃視一下全場……淩宇沒來。
不待聶曉楓走到赫雷跟前,就已經聽見他獻媚的聲音:“親愛的楓楓,快過來,先給赫大哥調一杯紅粉佳人吧。”瞧瞧桌上,酒具早已一字排開,只等她來大顯身手。
“開玩笑,今天又不是我管夜,為什麼要我調酒?”聶曉楓偏偏不讓他如意,悠哉地將兩手插進口袋。
“因為你除了調酒,什麼都不會呀。”死小孩.不就這點本事,還拽什麼?
“就像你只會喝酒、泡馬子嘛。”聶曉楓反唇相稽。
“你—”赫雷氣壞了,要不是酒蟲作癢,哪用受她的鳥氣!
“聶,失戀應該喝什麼?”一向冷酷的孟澤禹冷不防地爆出一句。
“老兄,是你在說話嗎?”聶曉楓吒異地瞪著孟澤禹。這是他說的嗎?什麼時候冰塊的字典也改版了?今天還真是處處有驚喜呀!
然而孟澤禹不再出聲,只是不停地豪飲。
聶曉楓轉身用眼神詢問赫雷。赫雷無奈地聳聳肩,“別看我,一整晚就說了這一句話。看來是為情所因了。”繼擎冠傑之後,又一位暗龍門主陷人了情網,不知是可喜還是可悲。
“原來大家都出問題了嘛!”聶曉楓低喃。
“你說什麼?”赫雷馬上豎起耳朵。
“你老人家有口福啦!”沒好氣地朝這個幸福的無知傢伙翻翻白眼,聶曉颯俐落地調出一杯紅粉佳人推給赫雷,先堵住他的嘴,然後再將一杯暗綠色的酒,推至孟澤禹面前,“這杯酒,我就姑且叫它失戀吧。”
“苦。”
“不是酒苦,怕是心苦吧?”
“辛辣。”
“就是想刺激你的感覺神經。”
“酒不是用來麻醉痛覺的嗎?”
“那你去喝米酒好了!好酒是用來細細品嘗的。”不甘心自己的傑作被糟蹋,聶曉楓搶過酒杯,一口飲下。
“喂,楓楓,我也要!”赫雷看著他們一唱一和,一杯漂亮的酒就沒有了,不禁吞吞口水,也想嘗嘗個中滋味。
“你?你也失戀嗎?”哼,一個Playbody,懂什麼?
“呸呸呸!幹嘛咒我!”他的風流日子還沒過完呢!
“哎呀,不要像個更年期老人一樣敏感嘛!”聶曉楓又扔下一顆炸彈。
“更年期!?”這個字眼怎麼配跟他翩翩赫雷連在一起!“你找架打是不是?”
跟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沒什麼紳士風度好談的!
“赫雷,你要破壞你的偶像形象嗎?”擎冠傑演奏完畢,正笑咪咪地走來。
“冠傑,你來評評理,這小鬼簡直目無專長!”
“冠傑,新調的酒,喝喝看。”一杯水藍色的加冰雞尾酒,體貼地遞到擎冠傑手中。
“謝謝。”只輕抿一口,擎冠傑就不吝嗇地讚歎道:“嗯,很不錯!不愧是你的作品。”
“楓楓,你太偏心了!為什麼對冠傑,你就主動調酒?”赫雷幽怨極了。這死冠傑,不過是一杯酒,就被收買了!
“是你太小鼻子小眼睛了吧。”聶曉楓無辜地聳聳肩。哎,大律師的口才也不過如此,無趣!
“喔,你不會是讓一位叫福田的小姐,給擾亂了芳心吧?”赫雷詭異地笑著,“人家千里迢迢來香港,真可謂是情真意切呀!”
哼哼,這下可踩到她的死穴了吧!
聶曉楓一愣,突然想起早晨的那個吻,隨即應道:“是啊,所以才來PUB放鬆嘛!”赫雷想整她,還早呢!
“放鬆嗎?想不想跳舞?”擎冠傑這時來了興致。
聶曉楓的情緒頓時又活耀起來,她大概已經知道擎冠傑想做什麼了。
“觀眾們會喜歡嗎?”可別跳倒了夜的名聲。
“我的作品怎麼會不受歡迎?”擎冠傑笑了,看來曉楓今天也有興致一展風采呢!今天大家不僅有耳福,還有眼福了。
“偶人”是一首融合現代舞和日本傳統傀儡劇的綜合舞曲,由擎冠傑在一年前創作,隨即迅速風靡全世界。
而聶曉楓居然只看了幾遍就得其精髓,將舞蹈詮釋得出神人化,連擎冠傑也驚詫不已。自此,他大力拉攏聶曉楓加人“享音”,但每次都被曉楓大笑三聲,推託而去。
所以今天她難得想跳舞,擎冠傑怎麼會輕易放過機會呢?
隨著架子鼓的節奏,場內的氣氛熱了起來。
聶曉楓輕巧的跳上舞臺,隨著音樂起舞。
起先她只是如機器人般死板地動著,眼神也逐漸黯淡、沒有了生氣。忽然,節奏快了起來,聶曉楓的動作也跟著變得大膽而狂野。她滿場飛旋,只有冰冷的雙眼提醒大家她木偶的身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她而轉,她的舞步輕盈,俯身動作嫵媚多姿,她的微笑清純淡雅,躍起妖豔絕美,深深魅惑人心。
但這些聶曉楓都不知道,她完全沒意識到她的魅力令人傾倒,她只覺得自己不再受母親的左右,只是獨自舞著,夭地間也只剩她一人……
然而,一道灼熱的目光射進她的腦海,緊緊追隨她,使她不能呼吸,只能隨著音樂跳動、跳動—
當!音樂終於結束了,聶曉楓跪坐在地,象徵著活過來的木偶,最終又回歸成一堆木頭。
當地板冰冷的觸覺使她清醒時,對上的正是淩宇帶笑的眉眼。
該死的,他幹嘛要笑不笑的?不就是一個吻嘛!忿忿地起身,聶曉楓無視眾人的歡呼,胡亂地用毛巾擦擦汗,向座位走去。
希望淩宇健忘得很,最好現在立刻失憶!
“安可!安可!”赫雷又吹口哨又跺腳地耍寶。
聶曉楓儘量不去看淩宇,對赫雷說:“拜託你,老人家做那種動作一點也不莊重。”
“去,不識貨的傢伙,有多少女人喜歡我這樣呢!”
“那你還是留著去騙女人吧,我敬謝不敏。”
“什麼騙?那叫吸引!”
“對!十年前是能吸引十五到三十歲的女人,十年後就只能騙小姑娘和七八十歲的沒牙老太太了〕”
“哈哈哈!”擎冠傑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赫雷無語,轉而向淩宇求援:“老大,你看她的嘴是越來越利了!”
“喔,多厲害?”淩宇一語雙關
“我就深受其害呀!”赫雷馬上叫冤。
“我卻身得其樂!”淩宇豪爽一笑。
“是啊,你就會在一邊看笑話!”赫雷不明就裏,大失所望。
嗚!為什麼大家都向著楓楓?
聶曉楓的臉漲得通紅,被擎冠傑發現了,“曉楓,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呃,天熱嘛。”聶曉楓忙敷衍過去。
“我看看。”淩宇將手按在她的額上,“很正常嘛!
“聶,再一杯!”孟澤禹突然發言
“哇!你已經拼完一瓶威士卡啦!”聶曉楓趁機躲開淩宇的手,拎起孟澤禹面前的酒瓶。
“怎麼,心情不好嗎?”淩宇也發覺今天的孟澤禹不大對勁,似乎多了些人性。
“失戀!”其他三大門主異口同聲。
“冰山動心了?”淩宇詫異地挑起左眉。
“因為最近天氣真的很熱啊!”擎冠傑忽然冒出一句。
赫雷茫然,“什麼呀?
聶曉楓則是忙低下頭去喝酒。
淩宇仍然神態自若,“你也這麼想?”還是搞音樂的人比較敏感。
“我的春天來得比較早嘛。”兩個男人相視而笑,意味深長。
“來來來!大家喝酒!”聶曉楓忙將眾人的注意力轉到酒上。
再這麼說下去,豈不是要變得人盡皆知了?
於是為了閃避淩宇的注視,她整晚都大口灌著酒。縱使她再能喝,也承受不住—
“老大,澤老兄真是不中用!”曉楓搭著淩宇的肩,笑得開懷。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完全忘記她此時還可能是淩宇的獵物。
這時,孟澤禹早已醉倒,讓赫雷和擎冠傑給拖走了,只剩下醉醺醺的她,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淩宇。
“是啊,他哪有你能喝?”淩宇寵溺地看著她的笑臉。曉現在已經很少能這麼天真地和他相處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聶曉楓搖晃著酒杯,竟吟起詩來了。
“你醉了。”淩宇伸手欲接過她的酒杯。
“醉?才沒有!我覺得我剛剛清醒過來。”說罷,她仰頭飲乾杯中的酒。
她想再倒酒,卻被淩宇壓住手。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不管你是醉還是醒,我希望你明白,從現在起我要你!
聶曉楓只覺得酒精在她體內揮發得更快了,然而不同於往日的催眠效果,她被燒得更清醒了。
為什麼她還會聽見母親的命令,穿過酒精的迷障殺進她的腦海?
為什麼淩宇的影像越發清晰?
她猛然掙開淩宇的手,抄起酒瓶大口的吞咽。
呵呵!
老大的臉總算變模糊了……
可惡!
他幹嘛還盯著她看!
討厭!
淩宇靜靜地任她發洩,直至擋不住醉意,趴伏在沙發上。
作為一個調酒師,居然還醉成這樣,有失專業呀!不過他喜歡,曉喝醉酒的樣子可愛極了!
淩宇發現自己原來是很自私的,他只想珍藏曉的醉臉,獨留給他一人欣賞。
淩宇順勢將她摟人懷中,鬆開她綁緊的頭髮,任滑落的青絲劃過他修長的手指,傾泄而下。
他輕輕地揉弄她的後腦,滿意地看她顰起的眉頭緩緩舒展。
不過他沒有忘記他們還在PUB裏,因此他輕輕地抱起她,離開了夜。
(2)
倫敦—
倫敦的天氣總是這樣多霧多雨,今天,又是下雨的天氣。
邵雲煙支著頭,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記得她離開臺灣的那天也下著雨,一個人去機場,沒有人來送,連“他”也沒來;遇見紀瀟的那夜,也下著雨……
“等很久了嗎?”感覺到有人拍她的肩膀,邵雲煙回過頭來,映人眼簾的是紀瀟年輕俊美的臉。
“坐吧。”整個咖啡廳的人都看這位“小帥哥”呢。
紀瀟依言坐下。
“先生用些什麼?”一旁的女服務生連忙上前詢問,伺機打量美少年。
“維也納冰咖啡,謝謝。”順便奉上一記微笑,惹得小女生心花怒放。
“瀟—”雲煙無奈地低歎。
“嗯?”紀瀟仍皮皮地笑著。
“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魅力,還對人家小姐放電,萬一她對你芳心暗許怎麼辦?”出色的人,應該懂得收斂自己的風采,就像“他”一樣。
“呵呵呵,你真可愛,吃醋就直說嘛。”紀瀟很是得意,笑得越發張狂。“哎,隨你。”雲煙聳聳肩,知道說不過她。
紀瀟只憑自己的喜好行事,還好她不是惡人,只不過是個任性的小女人。
服務生送來了咖啡,紀瀟輕抿了一口,讓冰冷香苦的液體在舌尖流轉,之後她打量起了邵雲煙來、
所謂以月為神,以花為貌,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以秋水為姿,說的概就是這樣的佳人吧。
“我們認識有半年了呢!”邵雲煙柔柔地開口。更快呀。
“是啊,還真有紀念價值呀。”紀瀟低垂了眼睫。哎,又來了。
“的確,所以為了感謝你,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你謝我很多次了。”雖然有美人作陪很好,但她並不希望雲煙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夠的!如果沒有施……”邵雲煙不自主地環抱住自己。
記得剛剛離開香港的時候,一個人四處遊蕩,途經倫敦,卻在夜遊的時候,被兩個混混堵進暗巷,就在她以為性命不保時,有人救了她。
後來,她才知道救她的“英俊男子”,其實是一名叫紀瀟的年輕女子。
紀瀟是一名優閑的程式設計師,每月交了作品就可以自由自在了。因此,她有許多時間陪自己遊玩。
與她相處一個月後,她就決定在倫敦定居,畢竟一個人漂流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有了朋友,怎捨得輕易失去呢?
因此她重新投入了室內設計的工作,現在不僅有了個人設計室,在業界也聞出了名氣。
“咳,別又沉浸在往事裏了,好嗎?”紀瀟無奈地喚醒雲煙。
“啊,真是的。”雲煙自嘲地笑著。為什麼者是這樣神遊太虛呢?之所以對那件事念念不忘,大概是因為紀瀟發怒時的樣子和他很像吧!同樣的咄咄逼人、光芒四射,就像那條在黑暗中的龍。
“喂,雲煙!”紀瀟這回提高了聲調。
“哎呀,我又……”雲煙這會兒滿臉通紅,怎麼一想到他,就……不想了!不想了!
“以身相許吧!”紀瀟突然冒出一句。
“嗯?”
“既然那麼感謝我……”她忽然把臉湊近雲煙,“以身相許如何?”
“不要胡說了!”百萬伏特的電壓,雲煙也沒法視若無賭了,“我只是要請你吃飯罷了。說吧,想吃什麼?”
“吃飯嗎?”紀瀟無趣地向後仰去,除了飯以外,她對什麼吃的都有興趣,“我想吃你。
“紀瀟!”哎,她就不能稍微正經點嗎?
“開開玩笑嘛。”
“女孩子家,怎麼好隨便亂說呢?”她一定要努力讓紀瀟成為淑女。
“喔,習慣了。”紀瀟撇撇嘴。是啊,多年了,習慣了和人肆無忌憚地開玩笑,一下子還真改不了。
她,紀瀟,一個自稱沒有過去的人。在這個國家擁有假護照、假身分,一份程式設計師的工作。
但她很清楚,自己曾是暗龍組織的人,是收集情報的行家、淩宇的夥伴,也是個狠心?母的人—聶曉楓。
她永遠不會忘記往日的意氣風發,與知心知意的夥伴。逃離淩宇,是對是錯,她已無從分辨。也許該是時候去面對,也許應該走得更遠,她無法決定,所以她給自己找了個藉口,這裏還有一個需要人安慰的邵雲煙。
雲煙是溫柔脆弱的花,是適合做妻子、母親的人。可惜,雲煙不是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從未愛過她,甚至……
砰—倉庫的一幕猛然在她腦中閃現,不,不要!
“瀟?”
“嗯?”聶曉楓感覺到一隻冰涼的小手搭在她額上,方才回過神,抬頭對上雲煙關切的眼神。
“在想什麼呢?”雲煙看見她慌張的眼神,大吃一驚。
“沒什麼。”舒一口氣,她歪著頭,閉上眼睛,將雲煙的手小心地夾在肩和臉之間。很冰,卻滲著溫暖,母愛的溫暖。“沒什麼,都過去了。”
“哇,邵雲煙本人比照片上的還美耶!”悠閒地坐在咖啡廳對面的店鋪中,赫雷愉快地說道。再沒有比邊喝茶,邊欣賞美女更舒服的事了。
“小楓楓跟雲煙妹妹坐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閉嘴。”孟澤禹滿臉陰沉地橫了赫雷一眼,繼而不悅地繼續瞪著雲煙和聶曉楓“相親相愛”的場面。
淩宇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眼中只有聶曉楓的身影。
她瘦了,也更美了。層于暗龍的強勢變弱了,女性的柔美和天性的樂觀,卻漸漸顯露。可見她的確努力使自己擺脫陰影,好現象。
不過她竟妄圖借助他人的力量,而將他放在一邊。難道她以為把邵雲煙當成自己的母親,就可以尋回失去的母愛嗎?難道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忘卻他的存在嗎?太可笑了!
他曾給過她機會,然而她並不願意去面對現實。看來,還是得由他來拉她一把了……
☆☆☆☆☆☆
咖啡廳裏的小女人們,渾然不覺自己行蹤已經暴露,還在優閑地聊天。
“好吧,我煮廣東菜給你吃。”邵雲煙決定自作主張,再跟瀟饒舌下去,她准會頭昏腦脹。
“那事不宜遲,我們去大採購吧!”聶曉楓附議。一想到有好料可以吃,她的兩隻眼睛都笑眯了。
二人付帳離開了咖啡廳,對面的淩宇等人也跟著分別行動。
“你沒開車來嗎?”雲煙看著她兩手空空地站在路邊,“也沒拿傘?”
“天氣好,我走過來的。”
“……”天氣好嗎?雲煙看看從早上就小雨不斷的天空,暗自搖頭。瀟的思維太怪異了。“我去開車過來。”
於是雲煙獨自向停車場走去可她怎麼也想不到,分別已久的愛人,正在那等著捕捉她這個愛情逃兵聶曉楓無聊地左顧右盼著。雲煙好慢哪!
忽然,她的目光被牆角的一團東西所吸引。那個黑呼呼、圓滾滾的小東西蜷縮在街邊,一雙黑眼睛卻是出奇得晶亮。
像是意識到有人在注視它,小東西竟一顛一額地向聶曉楓跑來。它蹲坐在她腳邊,發出嗚嗚的低鳴,似討好,似祈求,很有趣。
喔,原來是一隻落魄的小狗。
“嗨,小東西,你找我有事嗎?”聶曉楓來了興致,好心情地逗弄著小狗。
“嗚嗚。”
小狗只是一味低叫。
“不是要我收留你吧,我可沒養過狗。”說著,聶曉楓向右邊挪了挪,不過小狗也跟著挪一挪。
“別來啦,我不會養狗的。”再試著躲開去,小狗還是不放棄地跟過來。
“認定我啦?”
“嗚嗚。”
“你不是公狗吧?”
“嗚!”
小狗甩甩腦袋,泥水四濺。
“先說好喔,跟著我可能會三餐不繼的。”
“汪!”
小東西竟響亮地應了一聲。
真是一隻聰明的狗,應該不會太難費活吧。
聶曉楓歎口氣,半蹲下身,攤開雙手,“那麼,這位落難的公主,承蒙不棄,請跟在下回家吧。”哎,想不到自己的女性緣竟然好成這樣!
“汪!”
小東西竟興奮地跳進聶曉楓懷裏,泥水濺了她一身,可惜了一件衣裳,可是聶曉楓卻一點也不在乎。
她大笑著抱起小狗,一個重心不穩,竟向後仰去,跟跟蹌蹌地晃到馬路上!
“曉!”
一個雷鳴般的呼聲,讓她閃了神。
叭—尖銳的喇叭聲同時響起。
糟了!聶曉楓只覺得渾身一震,霎時小狗脫手而去,整個人有一種無力的漂浮感。
小狗呀小狗,你可害苦我了……是誰?是誰還在鬼吼鬼叫?小狗都沒叫了,他叫什麼?還很耳熟呢……
努力睜開疲憊的眼睛,天!居然是淩宇……
接著,聶曉楓立刻陷人了茫茫的黑暗中。
(3)
夢中,有白雲。聶曉楓覺得自己飄了起來,浮在軟軟的棉絮上,浮在淩宇懷中。淡淡的煙草味,純男性的氣息溫柔地吞噬著她。好美、好香的夢,原來她已經思念淩宇到了如此的地步。
哇,什麼東西在搔她?哈!好癢!含著笑,聶曉楓睡飽醒來。
哇!好大的一張—狗臉!聶曉楓驚得彈坐起來,那只白色的長毛狗跟著猛力撲上,險些把她撲下床去,千鈞一髮之際,一雙有力的手抱住了她。
聶曉楓費力地轉過頭去,對上淩宇深邃的眼睛,“老大?”
“看來它還想再害你‘失憶’一次。”打電話回來沒人接,淩宇只好過來看一下,沒想到她居然在地上睡著了。
“再一次?”聶曉楓愣了下,然後回頭瞄瞄那只對她異常熱情的長毛狗,“你是說,它是我上回撿來的那只小狗?”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淩宇笑笑。最後還是捨不得放開她,才一下飛機就急著趕過來了。
“哇!它舔我!”聶曉楓大叫,小可憐居然變得這麼熱情!
“沒關係,它是母的。”淩宇幸悻然,公狗的話,他早就拖出去宰了。“為它取名字吧。”
“它還沒有名字嗎?”她和淩宇在倫敦逗留了那麼長時間。
“你的狗當然你來取名字。”
“那它之前是誰在養?”
“赫雷。據說他天天把它關在籠子裏。”
“八成關瘋了,才這麼興奮。”聶曉楓承蒙狗兒厚愛,真有點吃不消了。
“嗯,你想叫它什麼呢?”抱著聶曉楓,淩宇轉了個角度,依坐在床頭,讓大家都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狗兒依依不捨地跟著,霸在聶曉楓身上,就是不肯起來。
“娜娜,好嗎?”她詢問淩宇。
“好啊,就娜娜!”淩宇根本心不在焉,長臂環過聶曉楓的纖腰。軟玉溫香在懷,他才不管那只肥狗叫什麼。
“喂,你叫人還是叫狗!”聶曉楓受不了地嚷嚷,渾然不覺她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撒嬌意味。
“不是在叫你的狗嗎?”他有一絲錯覺,這是倫敦的午後,他和曉親昵地相擁。
原來他要的就是這般的平靜溫和,沒有爭吵、沒有鬥智,而是你一句、我一句,從心底湧出的溫和話語,真情的流露。
也許,在那個炎炎夏日,當她坐在樓梯上向他微笑時:當她像風一樣旋到他面前時;當她毫不猶豫地叫出他的名字時,他就註定成為那個捕捉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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