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往哪逃BY莫顏

 【文案】
  蕭奈兒,美麗嬌貴如公主,聰敏狡黠似妖精;
  獵人代號「豹」,專長談情說愛、「迷倒」獵物,
  是愛情遊戲中永遠的贏家,因為她沒有真心!
  從事這危險的任務只為了得到高額賞金,
  及找到傳聞中醫術高超的「天使」為母親治病。
  只是不料「天使」沒找著,她卻惹上了「死神」?!
  從沒遇過靳易這種冷面龜毛男,不過陰錯陽差被他救了一命,
  隨口答應求婚,他竟當真籌備起婚事,還要眾人稱她「先生娘」。
  殊不知騙婚記錄一屁股的她,壓根兒沒人留得住;
  偏偏他隨身銀針一出,她便昏迷不醒,插翅難飛?!
  下針神准的技巧,證明他是道上有名的「死神」!
  嘖嘖,遇到高手,這下可糟~~
  獵人倒成了怪醫生的獵物,她該如何是好?
補注:【賞金獵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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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內容:
  楔子

  都市叢林中存在著各種階級的人,藍領、白領,黑道、白道,或是泛藍、泛綠,形成環環相扣的階級金字塔,遵循著叢林食物鏈的規則,各司其職,各守本分。

  但有一種人,他們脫離了食物鏈,我行我素,不被世俗既定的規則束縛,專營「打獵」為生,而他們的名字是——「獵人」。

  獵人們,不獵山豬,不獵子,一如其名,他們獵的是「人」,只要賞金誘人,就算天王老子也照獵不誤,至於接不接生意,由他們決定,獵物一旦被他們相中,只有等著受縛的分,因為獵人出馬,使命必達。

  此時此刻,徘徊在陷阱邊的獵物即將到手。

  妝點浪漫花朵的房間內,空氣中飄著一片醉人的迷香。

  異國風情的裝潢交織出解放人心的狂野氣息,進口羊毛地毯上散落的衣物,從客廳一路延伸至臥房。

  臥房裏傳來男人急促的呼吸聲,儘管窗外有著全世界著名的碧海藍天白沙灘,也無法轉移男人對床上女人的灼熱視線。

  臥躺在床上的女子是只惹火的小野貓,一舉手,一投足,莫不性感致命。

  她身上只剩一件單薄的絲紗襯衫,玲瓏曲線若隱若現,三點不露遮得巧妙,卻比赤裸裸的胴體更令人銷魂。

  色字頭上一把刀,最美的花,往往是有毒的。

  男人被欲火焚燒得昏頭轉向,只剩下半身有能力思考,哪里還會注意到女子勾人的美眸裏藏著深沉的計謀。

  他急色地脫下最後一件內褲後,便惡虎撲羊,以為對方是可口的小綿羊,哪里曉得綿羊的外衣下,其實是一隻帶利爪的花豹。

  「別急。」

  小綿羊不慌不忙,白玉無瑕的腿兒抵住他壓來的胸膛,吐氣如蘭,酥酥柔柔的嗓音就是有一股魔力,教男人熱血沸騰之際,還能像只被馴服的狗兒,猛掉口水卻乖乖盯著嘴邊的食物忍著不吃。

  女子輕輕一推,壯碩魁梧的男子霎時成了繞指柔,被點了魔法似地軟癱在床上,女子則反坐在他身上,遲遲不給甜頭吃,反而拿起床頭櫃上的葡萄酒瓶灌了一口,紅色的酒液自嫣紅的唇角流泄而下,劃過那可口的頸項,更教男子垂涎地吞了口口水。

  她緩緩彎下身,罩住男人的嘴,辣中帶甜的酒液,在彼此激烈的唇舌交纏中,流入男人的喉間。

  一口接一口……靈活的小舌將紅色的液體喂入他嘴裏……

  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一聲,將女人反壓在身下,狂野粗魯地「吃」著她。

  紅色的酒液似一把火,灼燒男人的喉、男人的熱情、男人的欲望、還有男人的意識……

  咚!

  地板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女子支起半個身子,懶懶地瞟著滾至床下不省人事的男人成了一隻趴地狗,鼾聲雷動,比豬公還大聲。

  藥性發作了。

  一如蕭奈兒估計的時間,一秒不差,剛剛好。

  她撥撥淩亂的頭髮,拉拉被扯亂的罩衫,渾身那股騷勁兒依然美得令人屏息,纖纖玉手朝床頭櫃一伸,抽出一張紙巾揩揩嘴巴上的葡萄酒,然後下床,一雙蓮足毫不客氣地踩過那張人肉地毯朝書房走去,在黑亮的檀木桌前入座,打開電腦聯機,快速鍵入幾個字。

  致獵人「鷹」:

  編號五二八委託案件,貨物到手,請轉告客人付費,夏威夷出貨,三日後準備收貨,照老規矩,將錢彙入日本諾慈醫院的戶頭。

  豹

  鍵入完畢,她回頭瞥了地上的豬公一眼,重達九十公斤的豬肉價值兩百五十萬,看在賞金的分上,對他拋出一個瑪麗蓮夢露式的飛吻,嘴角彎起一抹打獵成功的微笑,性感而絕豔。

  纖柔的指尖輕巧地按下寄出鍵,信件送出。

 

  第一章

  月光皎潔的美麗夜晚,好夢正酣。

  床上的嬌人兒睡得香甜,那嘴角微微彎起的笑意,足以融化任何冰雪風霜,幸福得令人豔羨,這麼個軟玉溫香的睡美人,任誰都不忍吵醒。

  但——電腦可不管這些。

  「嗶嗶~~」

  桌上銀白色的手提電腦裝設了最新科技研發的呼叫器,即使遠在千里之外的夏威夷,同樣可以收到臺灣傳來的訊息。

  蕭奈兒嬌吟一聲,不理!

  「嗶嗶嗶~~」聲音不死心地提醒電腦的主人,獵人組織的頭頭「鷹」要找她。

  她眉頭輕蹙,一對眼兒依然貪睡,捨不得睜開,甚至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睡眠不足是美容大敵,什麼事都好商量,但要她從舒服的被窩裏爬起來,免談!

  她愛睡覺,從午夜三點到隔天中午這段時間,是最美好的睡覺時間,何故?因為她是夜貓子嘛,當人們日落而息,她便享受著眾人皆睡我獨醒的夜深時光,直到午夜三點,才是她的就寢時間。

  而當人們日出而作,她則繼續享受著眾人皆醒我獨睡的懶人時刻,所謂越夜越美麗,越睡越美麗呀!

  所以,任由電腦那頭嗶嗶吵個不停,她也堅持抱著棉被呼呼不停,這場耐力賽,看誰撐得久。

  「嗶嗶嗶嗶嗶~~」

  哼!不起來!我就是不起來!她在心裏咒?著。

  別看她平日嫵媚嬌貴,恍如性感女神,那是醒著的時候。身為獵人,打獵時該扮演什麼角色,她絕對比任何人都敬業。但碰上她蕭奈兒的睡覺時間,管他天皇老子、地震、海嘯或火警,只要死不了,她是一秒也不可能離開床的。

  身子一縮,孩子氣地用被子把頭罩起來,省得那刺耳的聲音干擾了好眠。

  明明手機關了,電話筒也拿起來了,電腦線也拔了,以為全世界都不會有人來干擾她的睡眠,偏偏電腦又發出呼叫聲,肯定是「鷹」叫「虎」偷偷在她電腦裏裝的什麼新科技!

  有沒有搞錯!又不是生孩子,叫這麼急做什麼?照道理「鷹」不會這麼無聊才對,除非……

  緊閉的睡眼猛地一睜,空氣中飄來殺氣,趕走了她全身的瞌睡蟲。

  房門突然被粗魯地撞開,只聽見客廳傳來不堪入耳的謾?聲。

  「把那個賤女人給我綁起來!」

  原本昏暗的室內忽地大亮,六名壯得跟牛似的彪形大漢兇神惡煞地闖入,而隨他們之後進房來的,是一名充滿驕氣的女人,從頭到腳不管穿的、戴的,都是名牌貨,看在蕭奈兒眼底,太多名牌湊在一塊兒就變得俗不可耐。

  顯然那女人是這些男人的頭兒,而她氣呼呼的模樣,就像是來抓奸的。

  「人呢?」女子喝問,已經擺好興師問罪的架勢,卻在看見空無一人時頓住,轉而氣憤地質問其他保鑣。

  六名大漢彼此對望,也都因為床上空無一人的景象而楞住,並同時望向其中一名夥伴。

  「飛仔,你不是說他們在這裏開房間?」保鑣頭頭炮哥冷問,他們接到飛仔的通知,便和大小姐連夜搭飛機飛到夏威夷,現在人趕來了,竟然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是這樣沒錯,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確定是這間房?」

  飛仔猛點頭。「炮哥、大小姐,我真的親眼看見他們進入這間房的,還在外面寸步不離地守著!」

  哼,我蕭奈兒豈是你這小嘍囉可以監視得了的!

  躲起來的蕭奈兒在內心偷笑,很快領會是怎麼回事,這女人八成是那男人的老婆,一查出老公在外頭偷腥,便立刻帶人來現場捉姦。

  可惜呀可惜,這女人慢了一步,她老公是她的獵物,五個小時前她就將獵物五花大綁,現在已經在押回臺灣的路上了。

  據說獵物的老婆來頭不小,好象是什麼幫派老大的女兒,難怪如此驕悍。

  她抓了獵物,但沒料到人家的老婆來抓奸,早知如此就不該貪圖這兒的沙灘美景及五星級飯店的享受而賴著不走。好家在,在他們闖入前,她便及時躲了起來,所以這會兒才能涼涼地欣賞他們錯愕的表情,只不過……

  好冷喔!

  蕭奈兒低低歎息著,冷冰冰的大理石都快將她嫩若嬰兒的肌膚凍傷了,此刻的她正一絲不掛呢!

  沒辦法,她向來有裸睡的習慣,因為肌膚晚上也需要呼吸啊,誰叫她天生愛美呢?偏偏她只來得及躲起來,卻來不及拿件衣服或毯子什麼的。

  臭飯店!沒事鋪什麼大理石地板,地毯也不弄大塊點,只到床邊就沒了,害她現在在床底下受罪。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竟然把人看丟了!勞我大老遠坐飛機趕來,卻抓不到那勾引我丈夫的賤女人!」女子歇斯底里大罵著,並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養你們都白養了,塊頭大有什麼用,一個個腦袋都是豆腐做的!笨!養只豬都比養你們有用,氣死我了!」

  蕭奈兒掩嘴竊笑,她可以想像六位高頭大馬的男人被女人指著鼻子罵卻不敢吭一聲,臉色一定很難看。有這種嬌蠻無理的老婆,難怪老公要偷吃,不過話說回來,也多虧了人家的囂張跋扈,自己才能順利勾引獵物呀!

  「床鋪還是溫的。」炮哥冷道。

  床底下的人兒一頓,收起了笑,內心突感不妙,看來這位保鑣的大腦可不是豆腐做的。

  炮哥以眼示意,其他五人立刻開始搜箱查櫃,床既是溫的,表示人才剛離開,出路都被他們堵住了,沒道理逃得這麼快又不被他們察覺,所以人一定還在這房間內。

  當五名手下搜尋了房間每個角落仍不見人影時,又回到臥房,六名大漢的目光一致落在床鋪,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後,緩步逼向大床。

  「把床掀開。」炮哥命令。

  不等他們掀翻床,讓自己赤裸裸地呈現在眾人面前任君觀賞,蕭奈兒決定自己先出聲。

  「別掀呀!人家出來就是了~~」

  一聽到女人的聲音,那位驕悍的大小姐立刻兇悍地命令:「好啊!原來你躲在床下,給我滾出來!」

  「是是是,這就出來了~~」

  在惡虎環伺下,床的另一頭伸出一隻白晰的美臂,接著探出半顆頭,露出一對大眼兒左顧右盼,光是眼波流轉散發出的媚意,便教大漢們冷目微亮,燃出了一絲火苗,直到瞧見那全部的美貌後,眼中的火燒得可旺了。

  蕭奈兒裝出好無辜的表情,會說話的大眼睛朝眼前的大哥們眉來眼去,雖只香肩微露,卻已足以令人明白,躲在床下的人兒是一隻赤裸裸的羔羊,再加上那若隱若現的酥胸,讓人更禁不住口乾舌燥,想拉長脖子一探究竟。

  她美麗性感的乳溝,成功地轉移了大漢們的注意力,也降低了他們的戒心。

  大少爺這次偷腥的對象,是目前為止最香辣正點的。這是男人們一致的心聲,心下不由得偷偷羡慕,有這麼好的貨色,不偷也難。

  勾引老公的狐狸精現身,讓大小姐氣得大罵。「賤女人!我老公呢?」

  「他呀……」蕭奈兒作狀往床下瞧了瞧,然後抬起臉兒回答:「他說不敢出來耶!」

  「死鬼!敢做不敢當,你給我滾出來!」大小姐怒氣衝衝地跺腳,氣紅了一張臉。

  「哎呀,這不好吧……眾目睽睽之下,你老公光著身子不全給人看光了,最好給他一件衣服遮一下。」

  大小姐雖然氣瘋了,但畢竟還是要面子的,如果讓老公光著身子在保鑣面前晃,不但丟人現眼,也等於丟她的臉,所以恨恨地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大毛巾往床邊丟去。

  「快給我滾出來!敢給我偷女人,這次我跟你沒完沒了!」

  蕭奈兒快手地接住毛巾,但她想要的是衣服啊,所以她又假裝蹲到床下,然後笑嘻嘻地抬起頭。

  「你老公問可不可以從衣櫃拿一件罩衫給他呀?」

  「死鬼!哪有你挑的分!再不滾出來,就叫人拖你出來!」大小姐快氣炸了。

  蕭奈兒歎了口氣,只好聊勝於無地圍上大毛巾,剛好該遮的都遮住了,接下來如何突破重圍才是她最傷腦筋的事。

  「親愛的~~你老婆在叫你呢,快出來吧,不然等她過來揪你,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她一邊假裝和床下的空氣說話,一邊思考突圍之策。六名保鑣分站左右,出口在中間,距離十公尺,強行突圍太冒險,得智取才行。

  眼珠子骨碌碌地瞟來瞟去,鬼靈精的光芒一閃,笑得既無害且奸詐地說:「我說大小姐,你老公不肯出來哪,他寧願趴在我腿上,也好過面對齜牙咧嘴的你呢!」

  這麼一激,果然把對方氣得全身顫抖。

  「你說什麼!賤女人!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大小姐張牙舞爪的,仿佛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花容月貌,正中蕭奈兒下懷,她的目的就是引大小姐上前,充當人質好脫身。

  眼看對方就要上當了,在距離三步的當口,偏偏一個魁梧的身子擋了過來。

  「等等!」擋住大小姐的正是那個有頭腦的保鑣,叫炮哥的那個。

  光是一個神色,蕭奈兒就知道對方信不過她,識破了她挾人質脫身的計謀,她知道再不出手就等著任人宰割了。

  迅雷不及掩耳地,她抄起床上的被子往大小姐和那名保鑣丟去,蓋他們一個天昏地暗,同時送給左邊沖過來的保鑣一記飛踢,對方被她踢得往後一跌,正好發揮骨牌效應,將身後的兩名保鑣也給壓倒在地。

  眼見機不可失,蕭奈兒踩過他們的肚子往衣櫃跑去,心想至少抓件衣服再逃,但是才跑了半步,便聽得身後大喝一聲,她只好又趕忙轉身迎敵。

  和對方過了幾招,她心知絕不能戀棧,因為這些保鑣個個孔武有力又身手了得,寡不敵眾,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死得很慘,所以她火速朝大門逃去。

  失策啊失策!居然連拿衣服和武器的時間都沒有,果真是貪睡誤事啊!

  事到如今,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要脫身就必須朝人多的地方跑,往好處想,她身上至少還圍了條毛巾,不至於落得在夏威夷飯店裸奔的下場。

  「站住!」

  她朝身後做了個吐舌頭的大鬼臉,聽你的才怪!

  才沖出大門口沒多久她就呆了,走廊的前頭——噢不!是走廊的前、後頭,全都是敵人,一排排身著黑西裝的男人,同樣的彪形大漢,同樣的兇神惡煞,她這個獵人遇上了成群的豺狼,打獵不成,反而成了甕中鱉給人捉。

  「把那賤女人給我捉回來!」大小姐一聲令下,走廊兩頭的男人們全朝中間的她步步逼來。

  被捉到准死定了!

  「救命呀!」蕭奈兒猛拍著身後的門,但願這間房有人住,要不然吾命休矣!

  眼看豺狼漸漸逼近,惡狠狠的眼神活似要將她吞吃入腹似的,她的心凍成了冰塊,冒了一身冷汗,她向上天發誓,這時候誰救她,她一定會報答對方,就算以身相許也行。

  在狼爪伸來的當口,仿佛應了她的祈禱,門開了!

  「呀~~」蕭奈兒驚呼一聲,無數隻狼手朝她撲來的同時,她整個人往門內倒去,不偏不倚地投入一副偉岸的懷抱裏。

  慘了慘了!她蕭奈兒竟然會落此下場,在這種時候,她擔心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死得好不好看,她可不要死了之後還上世界新聞頭條,將她慘不忍睹的死相秀給全球人觀賞。

  求生意識下,她緊抱著人不放,就像落水後挨著浮木一般,能抱多緊就多緊,求取最後一點點心靈的慰暖,等待接下來不堪的痛苦加諸在自己身上。

  別了,獵人夥伴們,想不到她是組織第一個壯烈犧牲的獵人,嗚嗚嗚……

  室內一片悄然無聲,連空氣都是靜止的,仿佛時間就此停駐,原本緊閉雙眼的她,納悶該來的痛苦怎麼沒來?

  好奇心使然,她悄悄睜開一隻眼偷窺。

  嘿,絕了,剛才明明是豺狼虎豹般的兇殘樣,怎麼現下一個個呆若木雞,而且那神情還透著恐懼戒慎?

  她另一隻眼睛也睜開了,一雙美目溜溜地掃了每人一眼,好奇他們幹麼維持著好笑的怪姿勢,有金雞獨立的、雙手伸出卻停在半空中的,還有張著嘴巴不吼的,全擠在門口,他們共同的特色,便是僵立不動。

  怎麼?現在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嗎?

  蕭奈兒發現他們畏懼的眼神全落在同一個焦點,順著他們的視線往上瞧,對上了一雙深暗無底的黑眸。

  哎呀……

  她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也俏靈靈地上下蕩漾,在無意識中送出萬夫莫敵的嫵媚秋波。

  原來她不小心投入這男人的懷抱裏呀!好硬實的胸膛,好寬闊的肩,好……死相的表情喔,那兩道飛揚的濃眉沒事皺成千年樹皮幹麼?足以夾死好幾隻蚊子耶,有美女投懷送抱不好嗎?幹麼一副不悅的表情,很失禮耶!

  除了這個男人,他身後四個同樣挺拔的男人也正驚訝地瞪著她看,就好象在看外星人一樣。

  不到兩秒光景,蕭奈兒就對這裏的環境做出了評估——沒有出路。

  可惡,難道老天要絕她路嗎?

  目光移回男人身上,他表情冷硬地瞪著她,就像在看一個大麻煩。又不是她自願挨著他,是不小心跌到他身上嘛,枉費自己還覺得他滿順眼的,哼,稀罕!

  「你……」

  「怎麼樣?」她的口氣也不太好。

  「沒穿衣服。」

  「沒穿就沒穿,要你管啊?」

  愕然的美眸往下移去,發現自己飽滿的胸部正貼著人家的胸膛,再望向門口那群依然僵立原地的大漢們,其中一人手上還吊著她的大毛巾。

  蕭奈兒眨了眨大眼睛。哎呀!她真的沒穿衣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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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采片段:
  「你醒了?」以及不苟言笑的清冷神情。

  惺忪半睜的美目瞬間放大了瞳孔,蕭奈兒猛地記起一切,放鬆的神情立刻轉為淩厲,才正要發飆,卻愕然發現自己竟光裸著上半身,還被他抱在懷裏。

  霎時臉蛋如火燒,氣急敗壞地送他一個火辣辣的巴掌,不料沒打著人,反而被人家箝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你該死!禽獸!無恥!我要殺了你!」

  靳易蹙眉。「為什麼罵人?」

  「呵——罵就罵,還挑日子啊!你乘人之危,剝光人家的衣服,摸遍人家的身體,強姦良家婦女,還該死的裝無辜!你——你不是人!」

  靳易的濃眉擰得更深了,更正她的話。「我在幫你治療,你傷到了穴位,連帶影響到經脈,造成氣血混亂,所以我給你打了一針穩住你的血壓,脫衣服是因為要用中藥推拿全身的經脈。」

  「什麼狗屁東東的,醫生就了不起嗎?就可以脫光人家的衣服嗎?我要殺了你——你——放手啦!很痛耶!」他的力氣好大,弄得她手腕都紅了。

  「你不掙扎,就不會痛了。」

  說那什麼廢話,她簡直快被他氣死了!

  她不是什麼貞節烈女,也不管含蓄羞恥那一套,以美色為餌讓獵物上?是她慣用的手法,但不知怎麼的,在他面前,光著身子很難維持高姿態,他炯亮清澈的眼直盯得她呼吸困難,胸部一陣一陣快速起伏,分不清是喘息還是心跳加快所致。

  「放開我!」她驕傲地抬著下巴,逼自己正視他。

  「答應我不亂打人。」

  「我打得過你嗎?手都快被你扯斷了,如果要證明你的清白,就放開呀,你敢不敢?」

  靳易凝望著眼前嬌蠻卻依然迷人的容顏一會兒後,終於還她自由。

  他一鬆手,蕭奈兒立刻逃離他的懷抱,順手抓了床上一條毛毯,極盡狼狽地把自己包成了粽子。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趁其不備,逃!

  她沖向門外,沒多久又沖回來。錯了!是書房。

  再沖向另一扇門,不一會兒急忙返回。又錯了!是更衣室。

  繼續下一扇門,同樣又狼狽返回,因為這次走錯的是健身房。

  不屈不撓地再往下一扇門奔去,最後有些氣喘地踱步而回,是他媽的影音室。

  她就不信邪,再往下一扇門沖去,過了一會兒,她臉紅脖子粗地從浴室走出來。

  「搞什麼!一個房間要這麼多門幹什麼!出口在哪里!」她氣得指著他質問。

  靳易峻冷嚴肅的面孔,難得顯現一絲恍然大悟。

  「原來你不是尿急。」

  「你才膀胱無力咧!大門在哪!」

  他的手往身後指指,就見粽子咻地一聲呼嘯而過,靳易揚了揚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下子抓著門把用力拉,一下子又是努力往前壓,再不然便使出吃奶的力氣往旁邊推,叮叮咚咚弄了老半天,最後氣急敗壞地轉過身大罵。

  「為什麼打不開!」

  她整張臉紅通通的,身上又包得圓滾滾,與先前的美豔形象相較,大異其趣,看在靳易眼裏覺得十分有趣。

  「因為鎖起來了。」他慢條斯理地回答。

  「開門!」

  「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會逃走。」多麼簡單易懂又直接的答案。

  蕭奈兒氣得用力跺腳。「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纏著我!」

  「纏?」他搖搖頭,更正她的話。「別忘記我們有婚約。」

  「為什麼我一定要嫁給你!」

  「因為你答應的,而我也承諾要娶你。」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就是有著不容質疑的威嚴。

  她真不敢相信,這人大老遠的來找她,就只為了要實現先前的承諾!從他認真的神情,蕭奈兒知道他是說真的,並且一定要做到。

  門被鎖上,窗戶看出去的高度起碼有十樓以上,她想過的死法可不包括跳樓,因為粉身碎骨一點美感都沒有。

  手無寸鐵之下,就目前的情勢來看,要逃出他的手掌心很難。

  她咬著唇瓣,與他保持最遠的對角線距離,除了氣呼呼地瞪他,不知道還能拿這人怎麼辦。

  「人家反悔了行不行?」

  「反悔?」平緩的音調提高了一些,合黑的雙眸也眯細了一些,峻冷的神色陰沈了一些,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人身上的危險指數升高不只一些,令人心驚膽戰好多些。

  蕭奈兒因為那無形的冷冽氣勢而有些退怯,忙改口:「嫁就嫁嘛,別這樣瞪人,很恐怖耶!」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學乖了,這人不適合當面惹怒,適合來暗的,先敷衍一下再找機會逃走。

  首先得找件衣服穿才行,光著身子讓他如此養眼,真是太便宜他了。她很自動地走向更衣室,打開衣櫃門,發現裏頭清一色的全掛著女人的衣物。

  她不用回頭,便知道他跟在身後,故意譏嘲:「不介意我借用你情婦的衣服吧?」

  「這些是你的。」

  她驚訝地撇過臉,懷疑地瞄著他。

  「我的?」

  「我派人根據你的尺寸去採買衣服跟鞋子,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款式,所以只買這些,還有——」他忽然勾起她的下巴,嚴正聲明:「我沒有情婦。」

  真討厭!有沒有情婦關她什麼事啊,沒解釋的必要吧?
 
  蕭奈兒困難地咽著口水,他長得可說是英俊好看,但當他不高興時,真有一股迫人的氣勢,強烈到好似有什麼吹進了她的心湖,很燙,很烈……

  她躲開那托住下巴的指腹,不想讓他察覺自己沒來由的無措。

  「沒有就沒有嘛,開個玩笑會死啊,那麼凶做什麼……」她嘴裏嘀咕著,以為說得很小聲,其實全聽進他耳裏。

  驀地眼前的視線被他擋住,毫無徵兆地一股熾燙攫住了她的唇,進而侵佔了她唇裏所有的甜蜜。

 

  第五章

  他在吻她,毫無預警,始料未及。

  蕭奈兒大約過了三秒才意識到,因為她的腦筋一片空白,一雙眼瞪得比金魚還大。

  上一秒還在瞪人的人,怎麼下一秒就吻人家了?

  一如先前的深沉難測,她永遠搞不懂這人的心思,當然更料不到冷如冰塊的他,竟會如此熱情得教人難以招架。

  他的吻恣意狂浪,侵入的舌直搗她的甜蜜禁地,仿佛要奪去她的魂一般堅定而?猛,吻技之高,讓住在心房裏的小鹿到處亂撞,禁不住情欲高漲。

  在第一回合的接觸下,被攪亂心湖的人竟是她。

  尚未回神,觸電就結束了。

  「胸罩和內褲放在第一格抽屜,有各式蕾絲胸罩、無痕褲,都是依照你的尺寸買的。」低沉的嗓音拂過她耳邊,依然是嚴肅的表情和平淡的語氣,說的卻是閨房私密的話語,交代完後,他便走出去,為她帶上門。

  蕭奈兒還瞪大著眼珠子,僵立在原地。

  為什麼全身都動不了?為什麼剛才的話聽起來好像丈夫對妻子話家常一樣?為什麼他可以理所當然地說出這麼羞人的話?為什麼她會覺得雙頰熱辣辣的?為什麼心口會撲通跳呢?為什麼她的內衣內褲要由他挑選?為什麼心口好熱?為什麼會悸動?為什麼……?

  她狠狠罵了自己一頓,現在可不是心動的時刻,出任務這麼多次還沒這麼慘過,不但任務失敗,還被人抓回來。

  有沒有搞錯啊!一向是她獵別人,曾幾何時自己也成了人家的獵物。

  著裝完畢,發現該死的合身。

  她挑了件紅色絲質的水裙,剪裁大方,質感高雅,沒有太多贅飾,卻可以襯托她的膚色及優點,天生的衣架子隨便穿什麼都好看。

  她知道自己很美,而且美斃了!她不甘心輸給他,好強的她要讓他盯得眼珠子都凸出來。

  走出更衣室,雖然表面上故作不經心,但看到那雙黑眸眼底乍現的驚豔光芒,她竟生起了小小的成就感,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死神」畢竟是男人,也有男性本色的反應,剛才的無措全因為毫無心理準備,如果美色對他有用,代表自己占上風,也許可以利用這點來脫困。

  思及此,她恢復了獵人的自信,堆起絕豔無敵的笑容,粉墨登上她編導的舞臺。

  蕭奈兒風姿綽約地在他身旁坐下,有意無意地用大腿碰碰他,下巴很自動地靠在他的肩上,翦水大眼不停地對他放送秋波。

  「我說呀,既然我們決定要結婚了,是不是該討論一下婚禮的形式?在哪里舉行?還有宴客名單啦——一

  靳易將她的性感風情盡收眼底,雖然笑裏藏刀,但很迷人。

  「這件事我會安排,你只要等著做新娘就行了,除非你有特別要求,我再考慮看看。」

  哼,大男人!

  她保持著溫婉的笑容,表面上柔順,心下卻暗罵,這男人剛才那股熱情跑哪去了?用腿磨贈了老半天也不見他再有進一步的行動,太理智的男人不好對付哪!

  她又加了兩隻手,撫上他寬挺的胸膛。「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呀,需要我怎麼配合不用客氣嘛,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人了。」

  靳易的目光從她磨贈的腿,移上調情的手,最後對上她勾人的美眸,不解風情地開口:「說吧,你心裏在盤算什麼?」

  他的眼神明白表示著,他不是好打發的男人,她也不是柔順的女人。

  「哎呀,這麼快就把人家看透了?」她的指尖輕撥著他的耳垂,語氣嬌嗲。

  「如果你以為假裝順從就可以找機會再逃走,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不溫不冷的口吻,隱含著警告。

  她輕哼:「逃?我為什麼要逃?你長得又帥又斯文,還是個醫生,能當醫師娘我高興都來不及了,為什麼要逃?人家只是想問問那個羅伯——就是我的『前夫』嘛,你把他怎麼樣了?」她故意問得漫不經心,其實這一直是她最在意的事,就怕他真的傷了羅伯——

  靳易深不見底的眸子隱含著莫名的危險。

  「要做我的妻子,就不該想其他男人。」

  蕭奈兒還他一個好死相的表情。「人家才不是想他呢,但他對我很好,就算無緣做夫妻,關心一下下為過吧?何況他對我有恩,我不想欠他呀!」

  挑逗的指尖沿著他的脖子輕輕往下滑,選擇的路徑都是男人的敏感地帶,最後停在乳頭的位置,隔著衣服畫圈圈。

  感覺得出,這個動作令他身體緊繃,忍不住心裏壞壞地偷笑,更加了把勁勾引他。

  「如果你傷了他,我會愧疚一輩子的,你不希望老婆活在愧疚的陰影下吧,嗯?」

  「放心,他沒事。」

  蕭奈兒心下竊喜,這表示只要她逃離這裏,找個機會再設一場局,就可以把獵物交給委託人,完成這項任務了。

  「你說他值一千萬,是什麼意思?」冷不防的問話突地丟來。

  她暗暗吃驚,卻故作糊塗。「什麼一千萬呀?」

  「你當時拚了命也要救他,暈過去前嘴裏一直念著一千萬,為什麼?」

  原來是自己不小心洩漏的口風?真是失策!

  「當然是指他的身價啦,他是富家公子,我之所以要嫁給他,也是因為他富有嘛!哎,別跟人計較嘛,我不是答應要嫁你了,跟他已經是過去式了,別理他,談談我們的事吧!」反正嘴巴是她的,她要怎麼掰都隨她,他又能如何?哼!

  靳易深深望了她一眼,得到一個很確定的答案。

  「你不是妓女,到底是什麼人?」

  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男人!

  「你的女人呀,嫁給你,我當然就不做妓女了,改做你的妻子。」不給他追問的機會,封住他的口,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動獻上香唇。

  剛才是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才會被他搞得手足無措,現在換她讓做手足無措了。

  芳唇冷不防貼上他的,吮吻逗弄的同時,靈活的小舌火辣地探又他嘴裏來個激情纏綿,送上一波又一波甘美醉人的蜜汁。

  靳易沒有拒絕,明知她是故意封他的口,但——他放任小野貓這麼做。

  這是一場耐力賽,唇舌交纏的不只是口中的化學變化,還有比賽誰的理智先淪陷。

  她故意表現得像個妓女,行為大膽而熱情如火,全身緊貼著他,就不信他還沉得住氣,若不夠,再用手往他下面挑逗去……

  一隻有力的手及時握住她伸向下腹的柔荑。

  無辜外加清純的美目瞅著他,眼底的笑意似在嘲弄,他的阻止是否來自于生理的投降?

  「還沒結婚,就這麼沒規矩。」他低斥。

  蕭奈兒有股想大笑的衝動,這人一定習慣平常沒事潑人冷水,而且潑的一定是天山雪水,明明想要她,卻還死撐著。

  「原來閣下是聖男貞德啊,剛才吻我時怎麼不早說呢?既然你這麼怕,要不要列一張清單規定哪里不能碰、哪里不可以親呀?乾脆咱們保持十公尺以上的距離好了。」說完,便打算如他所願地離開,才一起身,下一秒又落入他強勁的懷抱裏。

  烙下的吻,狂野如猛浪。

  哈!她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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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